流年如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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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明讓兄弟設定。

＊輪迴系前世今生設定。

＊開始是可愛的阿爾敏，會有微明讓明的感覺，最後是明讓。

二八八九年，深秋。

秋天特有的蕭瑟氛圍，在洋溢著青春活力氣息的校園中，被沖淡得幾乎感覺不到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涼爽的清新感。

金色及肩短髮的男孩，身著筆挺的制服，步伐悠閒地在放學的走廊上走著，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。

迎面走來一名棕髪少年，身上穿著和他色系相近，但款式略微不同的制服，身旁少女留著一頭醒目黑髮，兩人年紀相仿。

三人視線相接後，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。

「正要去找你呢，阿爾敏。」不等他開口說話，艾倫彷彿早就知道阿爾敏想問什麼似地迅速說道：「讓那個傢伙又在教室裡睡死了，叫不起來。你想點辦法吧，我和米卡莎先回去了。」

「我知道了，謝啦！」沒有多做逗留，阿爾敏轉身就往走廊深處的教室走去。

艾倫和米卡莎是基爾休坦家的鄰居，四人幾乎從小一起長大。

他、米卡莎和讓三人同年，在托洛斯特這間歷史悠久的完全中學就讀高中，而阿爾敏則是國中部的學生。

國中部比高中部早了半個小時放學，通常阿爾敏出現在這裡時，表示他已經在校門口等待讓好一陣子了。

從以前開始，艾倫就無法理解基爾休坦家這對感情要好得令人匪夷所思的兄弟。

不管是什麼樣的麻煩事，只要與讓有關，阿爾敏都能處理得十分妥善，身為兄長的讓對弟弟的關注程度更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舉個例說，艾倫和這對兄弟初次相識的那一天，就令他印象深刻得不得了。

夏日的黃昏時分，艾倫才回到家，便聽到一陣粗暴又急促的拍門聲響起，還隱約還有吼叫的聲音：「喂，你在家吧？快滾出來！」

艾倫猶猶豫豫地打開門，首先進入視線的是稍早在公園見過，獨自在樹蔭的長椅上看書的女孩子，正用混雜著一點怯懦，還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看著艾倫。

牽著她的是比艾倫高出一個頭，面色不善的男子，想必就是剛才在門口喊他的人。

「有什麼事嗎？」艾倫問。

「你先去旁邊。」他轉頭用溫和的語氣對身旁的女孩說。

艾倫還來不及對被漠視這件事憤怒，肚子就猛然被砸了一拳。

「……嗚，搞什麼啊！」反射速度超過腦子運轉速度的艾倫，沒有第二句話，馬上回敬對方一個上鉤拳。

身高、體型之類的，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裡，被說成是「趕著去死的傢伙」好像也不是毫無道理。

「……不是說不會動手嗎？」被哥哥交代在一旁安靜待著的阿爾敏，束手無策地看著兩人拳來腳去，扭打成一團，完全無法插手阻止。

天色漸暗，去上空手道課的米卡莎返家途中路過了艾倫家門口。放棄勸說後，她直接給兩人一個一個漂亮的過肩摔，迅速終結了這場混亂。

那次之後，就算他們一年到頭不對盤，也不會輕易在米卡莎面前打架了。

艾倫回想起來，其實他也沒做什麼特別的錯事，只是在公園裡不小心因為錯認性別而弄哭一個「小女孩」，但這個「小女孩」剛好有個保護過度的哥哥，於是他倒了大楣。

這就是他們四人友誼最初的起點，後來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，這也是一種特別的緣份吧！

＊＊＊

放學後，傾斜的日光穿過窗戶，金黃的光線如紗般輕掩住整個教室，此刻的寧靜猶如凝結了時間。

角落的座位上，淺褐色短髮的少年睡得正香。

七歲那一年的某一天，讓的母親出門一趟後，帶回了一個金色頭髮，看上去比自己小上許多的孩子回到家裡，並對他說：「讓，這是阿爾敏‧亞魯雷特，以後就是你的弟弟了，你們要好好相處唷。」

讓的視線轉移到站在母親身旁有一小段距離的小孩身上，他緊抓著母親的裙子，正警戒地盯著自己，抿著嘴一句話也不說。

「阿爾敏，這是你的哥哥，讓。」母親低下身子，輕柔地整理阿爾敏微亂的頭髮，柔聲說道：「不需要擔心，之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了，有什麼事情，都可以儘管告訴我們。」

阿爾敏眨了眨眼，依然沉默。

那是他們兄弟第一次相見。

當時讓並不喜歡突然出現分散父母的注意力、又一聲不吭的「新弟弟」。

阿爾敏不是會吵鬧的個性，大部份時間都一個人安靜的待著，所以在阿爾敏初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裡，兩兄弟幾乎沒有什麼交集。

一直到那個雨天的夜晚……。

讓躺在床上，茫然地睜眼望著前方的黑暗，靜靜聽著同一張床上陌生的弟弟不太均勻的呼吸聲，似乎更難以入睡了。

今天出門前讓順手打開了自己房間裡的窗，但不巧的是，在傍晚時猛然下起了傾盆大雨。

讓回到家時，從窗戶噴進來的雨水，已在房間裡氾濫成災，四處都濕漉漉的。

這便是他現在和阿爾敏擠在一起睡的原因。

「嗚………」身旁傳來微弱的聲音，中斷了讓的思緒。

「你……還沒睡嗎？」讓低聲地問，卻沒有得到回音。

湊近看，才發現阿爾敏的眼睛是閉上的，但斷斷續續的咽嗚聲確實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。

做惡夢了？讓猜想。

幾縷金黃色的髮絲散佈在阿爾敏的臉頰，緊皺的眉毛和沁出的冷汗，小小的身體團成一團，彷彿竭盡全力抵抗什麼。

看到這樣的情況，作為哥哥的使命感不由得膨脹了起來。

「沒事的、沒事了……」讓模仿著平時母親安慰自己時所做的動作，伸手輕輕拍著阿爾敏的背，並溫言安慰著。

但是阿爾敏不安的情緒並沒有隨著他的安撫平息下來，反而越演越烈，在睡夢中抽泣著，緊閉的眼睛不斷地滑下淚水。

讓的動作漸漸變得僵硬。

為什麼會這樣？媽媽做的時候都很有效呀？

從不曾有照顧過小孩的經驗，半大的孩子一下子慌了手腳，滿懷的困惑。

對了，叫醒他就可以了吧。讓腦中靈光一閃。

「喂，快醒醒。」搖晃著阿爾敏的肩膀，但效果顯然不太好。

阿爾敏被自己的眼淚、鼻水阻礙了呼吸，呼吸困難，還不見他張開嘴巴換氣，讓心急如焚地拍他的臉頰。

「醒一醒，快呼吸，聽到沒有，阿爾敏！」

未曾呼喚過的名字脫口而出，念起來卻那麼順口。

碧藍的眼睛緩慢地睜開。

總算醒了，冒了不少冷汗的讓鬆了一口氣。

從惡夢中醒來的阿爾敏，失焦的瞳孔恍惚地望著眼前不熟悉，卻帶著憂心的臉孔，沉默了半分鐘後，毫無預警地崩潰大哭起來。

「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。」同一個模糊的字彙，在阿爾敏口中翻來覆去的重覆著。

哭泣的臉上是和第一次見到他時，一模一樣的倔強表情，唯一不同的是被揉得通紅的眼角還掛著淚，看著就會很不忍心。

讓注意到有隻小小的手，小心翼翼地攥著他的睡衣衣角，用力得發白的指尖，卻只拉住上衣的一點點邊緣。

原來不是逞強，而是不懂得如何去依賴。

「沒事的。」將阿爾敏冰涼的手指從衣服上解開，然後堅定地握住。

「這樣好了，阿爾敏，哥哥跟你約定一件事。」從床頭櫃上抽出紙巾，擦乾他臉上的交錯的淚痕。

「以後哥哥會一直保護你，沒有什麼好害怕的，所以不哭了好嗎？」讓說著，把年幼的孩子攏進懷中。

讓的話似乎起了作用，也或許是被溫熱的體溫包圍著，阿爾敏一下子平靜了許多。

那一夜，兄弟倆依偎著對方，安穩地睡著了。

那是年幼的他第一次下定決心要保護某個事物，也是第一次體會到負荷另一個人的重量卻又心甘情願的感受。

因為他的弟弟，是一個讓人怎麼也放不下的孩子。

這是和秦逆的明讓合本內文試閱，沒意外的話是CWT38的新刊，之後應該還會有一部分，→印量調查中←歡迎填寫^^