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年如煙

＊此章R18，確認年齡再點入唷>_0

「抓到那個該死的苗木誠了，盾子大人會誇獎我『做得很好』嗎？」瀏海參差不齊的、蓄著深色長髮的少女，邊擺弄著地上的物體，邊喃喃自語，時而嗤笑，時而發怒：「就是因為這個人，我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了，可惡！可惡！」

「盾子大人，不要擔心，殺死他之後，就能去陪妳了吧。」她舉起握在手中的手術刀，擦拭得鋥亮的刀面上，染著幾絲鮮紅的血，妖異得令人目眩。

「殺了他！殺了他！殺了他！殺了他！殺了他！」以罪木為中心群聚的絕望殘黨，開始起鬨，甚至有人拿出手機開始拍攝。

完成全部的動作後，罪木望著漫出的鮮血，兩眼變得無比空洞，幽魂似地走出了人們的視線中，留下仍興奮不已的絕望們。

「我說，你們這些垃圾都擠在這裡做什麼？」介於少年的清亮與男人的低沉聲線，在吵鬧的人群中響起。

眾人僵硬地回頭瞧了一眼，陷入三秒的沉默，面面相覷後，不約而同地離開現場。

不管身在何方，由於狛枝本身體質與個性的關係，見識過的都會下意識地不想與他扯上任何關係。

所以，當然沒有人回答狛枝的問題。

「喂……搞什麼？」好像已經很習慣這樣的情況，狛枝也不怎麼放在心上。

附近有件被撕扯得不成樣子的黑西裝外套，還有一些看不出來是什麼的塑膠碎片，狛枝這才看清，適才被眾人所圍繞的中心，是一個昏迷的少年。

身上沾著不少塵土和血跡的苗木，樣子異常狼狽，上身凌亂的襯衫，讓他顯得更加單薄。

沒有血色的臉上，表情卻是安寧的，不帶一點痛楚。

有種似曾相見的感覺。

想著反正對方也看不見，狛枝踏著閒晃般的步伐，毫無顧忌地拉近兩人的距離。

「總覺得……好香呢。」有一股特別的香氣，混雜在濃烈的血氣中，若隱若現地藏著一分誘惑。

狛枝想了想，露出瞭然的微笑：「陪我一下，可以吧。」說完，便小心地抱起了苗木，絲毫不在意對方持續往外流淌的血液，染上他已洗得發白的衣物。

＊＊＊

把眼熟的陌生人帶回自己藏身處後，狛枝將苗木身上的髒污清理乾淨，接著小心檢查他身上的傷勢，除了簡單的擦傷、瘀傷外，有幾處精確地挑在血管位置，用利刃劃開的傷口，如果失血時間長一點，可能會致命。

上藥並包紮好後，狛枝安靜地坐在床邊，盯著生命跡象穩定下來的苗木看。

終於想起面前的人，是之前曾透過衛星轉播為世人所知曉，足以打敗「絕望」的「無比閃耀的希望」。

他一直想見上一面的那個人。

「……超高校級的希望。」狛枝的語調洩漏了內心壓抑不住的激動。

身為無用的渣滓，走在路上都能順手撿到「人類的希望」是多令人絕望的「幸運」啊。

不過，落在絕望手上，還需要依靠自己來拯救的希望，已經沒有意義了，不是嗎？

狛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。

如果希望不足以照亮黑暗，那就染上絕望的顏色吧。

順手抽走苗木頸子上散開的領帶，矇上他的眼睛。

破壞的衝動佔據他所有思維，就像通體漆黑的烏鴉喜歡收藏耀眼的事物般，若是這個人墮落到自己身邊就好了。

不要緊的吧。

畢竟，原來他也和自己一樣，只是區區的「幸運」而已。

由於主人情緒紊亂的關係，狛枝的信息素，在整個室內霸道地流竄。

苗木低吟了一聲，似乎是因為Alpha信息素過於濃烈，被硬生生逼醒了過來。

沉重的身軀、意識渾沌的大腦，和四肢百骸傳來的鈍痛，他的身體急需休養，但這一切對於苗木的身體來說，都比不上回應身邊這個Alpha的信息素來得重要。

視線被橫在眼睛上的領帶阻擋，苗木睜眼仍是一片漆黑，他無法分清此刻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。

他感覺到衣物正一件件被脫下，皮膚一下子暴露在空氣中，想伸手阻擋對方幾乎只能稱為粗暴的動作，卻被對方的信息素所壓制，無法動彈，只能任憑擺佈。

「唔……」突如其來入侵下身的硬熱物體，所帶來的痛楚，即使在模糊不清的意識中，也讓他猝不及防地痛呼出聲。

並沒有給苗木喘息的機會，狛枝自顧自地挺動身體。

想要破壞的慾望和另一種他不理解的複雜情感糾結在一起，很難受。

他急於把這樣的感覺轉嫁給身下的人，手上卻動作輕柔的，輕輕撫摸著苗木的頭髮。

再一會兒……再忍耐一下子就好，每次都是這樣的。他在心裡來回念著，不知在安撫著誰。

一如他的直覺，數分鐘後，原本乾燥又緊緻炙熱的通道，開始泌出體液，讓他的動作開始順暢起來。

不需要任何線索，他彷彿一開始就知道，懷裡的這個人是Omega。

隨著苗木體溫上升，空氣裡一股森林中的清新味道，漸漸變得濃郁，溫柔地包圍著他，一種久違的安心感，其中又帶著一點異樣的感覺，像溫潤的泥土地裡隱藏的荊棘般，刺痛了他。

一絲清甜的花香縈繞在鼻尖，雖然很相似，但有別於他的，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氣味，若有似無地隔開了兩人。

Alpha天生的獨佔欲讓狛枝顯得有些狂躁，狠狠地咬上苗木的頸側，血絲一下子滲了出來。

想讓苗木更多地沾染上自己的味道，更徹底地屬於自己。

也許是因為疼痛，一直任由狛枝擺布的苗木，動了動手指，摸索著撫上了狛枝的肩，從遲緩的動作可以看出他並未清醒，只是單純反射動作而已。

狛枝沒來由的心慌意亂，不知道該不該停下動作。

苗木的手臂穿過他的腋下，用一種溫和的力道將他抱住。

「……凪斗君……」他聽見，苗木嘶啞著聲音說：「我很想你……。」

……是誰？

混亂的記憶和眼前的景象硬生生的重合。

胸口熨燙的溫度、親暱的話語、滿室的清新的氣味，這一切都熟悉得像曾發生過。

他是不是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……。

體力透支的身軀，終於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，攀在狛枝背後的手指，慢慢滑落，身體順著地心引力的牽引，筆直地向後落下。

深陷在夢境中，苗木嘴角噙著一抹笑容，滿足而溫柔。

有一雙手及時將他圍在臂膀中，免去了意料中的撞擊，卻有越來越多溫熱的水滴落在苗木的臉上。

「苗木君……苗木君……。」

一直喜歡著的……一直珍惜著的……。